苏渝 今天又是周三,又到了散户要读点《中国股市发展史》的时间了。今天我们来讲讲庄家借从8元炒到至80多元翻了十倍的中科创业的故事。
在国外看凤凰卫视(国内有些五星级宾馆也能收看)金石财经节目,分析师在点评个股完时。主持人会问一句:你持有该股没有?分析师会抬起右手发个誓:没有。为什么要发誓,因为如果查到持有麻烦大了去了,在法制社会,重仓持有某只股票而去公开吹捧,最高可判刑六年。在这里我也发个誓:我个人不炒股,也不持有任何分析个股。 2002年6月11日,备受投资者瞩目的中科创业案终于在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这也是中国首例操纵股价刑事案开庭。操纵中科创业股价的"庄家" K先生的操盘手接受审讯时供认,他们通过高度控盘后,先后大幅拉升,将中科创业(000048)的股价从8元提升至80多元。
我想尽量用一种诙谐、轻松的笔调,来描述中国证券史上这段最为血腥和惊心动魄的往事。
我之前说:所有的庄家炒作一只股票,都会讲一个动听的故事。那么,中科创业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讲的是一个价值投资要当中国的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无比动听的故事。 1998年入秋的一天,一个外号叫朱大户从深圳坐飞机上北京,去见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朱大户名叫朱焕良,是南方出名的股市大户。他没有多少文化,早年是在建筑工地上开大装卸车的,20世纪90年代前后,靠认购股权证发了点财,之后就一直在股市里混。他选股票的眼光很毒,渐渐地竟赚了很多钱,成了上海和深圳股市上最早的亿万富翁之一。1996年前后,股票操纵之风渐起,有人靠吃股建仓、操纵股价发了大财,朱大户便也动了这样的念头。他看中了深圳一只叫康达尔(股票代号00048)的股票,其谐音为通通通死发。它原本是深圳宝安区的养鸡公司,香港的活鸡市场大半是靠它供应的,业务稳定而效益尚可,1994年上市后不温不火。朱大户跟宝安区相熟,自以为有坐庄的可能,便在二级市场上悄悄购进康达尔的股票,小半年下来居然囤积了数千万股,占到康达尔流通股的90%。朱大户为此花了2个亿,其中一大半是他全部的家当,还有一小半是高息拆借来的。正当朱大户想卷起袖子大炒康达尔的时候,1997年,香港突遭“禽流感”袭击,全岛杀鸡禁鸡,康达尔业务全线瘫痪,它的股价自然也坐上了滑滑梯,从最高时的15.40元一股猛地跌到7元多,跌幅超过50%。朱大户的2亿元全部深陷在里面动弹不得,他沮丧地跟人说:“在1997年,除了那些被杀的鸡,我大概是全深圳最不幸的了。” K先生真实姓名叫吕梁。当时,被誉为:中国的巴菲特。由于有了价值投资理论依据, K先生拉抬康达尔股价的行动变得肆无忌惮,股价一路上扬,从20元涨到36元,到7月份的时候,已经跃至40元。8月,他在《中国证券报》上组织了一个整版的文章,全面介绍“重获新生的康达尔”。文章宣称,康达尔已完成了重大重组,将涉足优质农业、生物医药、网络信息设备、网络电信服务、高技术产业投资等多个新兴产业领域,通过项目投资、股权投资等多种投资方式以及其他资本运营手段,逐渐发展成为一家具有一定产业基础的投资控股公司。康达尔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将有望发展成为中国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到1999年底,康达尔在深市涨幅最大的前20名股票中名列第17位,全年累积涨幅111%,全然是一个高科技大牛股的形象。12月,经深圳市工商局批准,康达尔更名为中科创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科创业。
中科创业是K先生于1999年7月在北京创办的,注册资金3000万元,这都是他在康达尔的炒作中赚来的。长期在北京厮混的K先生很迷信“中”字头的企业名号,它听上去很有点国家级企业的味道。之所以叫“中科”,是因为他聘用的董事长,是一位时任科技部直属事业单位的高科技研究发展中心的副主任。有了这层关系,他便常常吹嘘说中科创业“有科技部的背景”。在康达尔一战中大获全胜的K先生此刻雄心万丈,他决意打造出一个由多家上市公司组成的“中科系”。民国时期的军阀好用“系”来称呼,如奉系、皖系、滇系,代表一个互有利害关联、生死与共的利益集团。通晓历史的K先生将之创造性地用于股市,自带着一股雄霸一方的气势。
股市是一头嗜血的怪兽,庄家必须不断地制造新题材,才能够刺激行情,使股价维持在一个可观的高位上,而没有一个实业项目能够真地像股市所渴望的那样今日播种、明天收获。这几乎是一个从庄家到股民都明白的道理,可是被他们一手养大的怪兽却偏偏不相信这一切。它需要刺激,需要狂热,需要源源不断的鲜血加以补充。智商之高如K先生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时候的他们真地已别无选择。接下来我们将讲述故事的结局。让人感慨的是,这个惊天大骗局的崩塌,不是因为事情真相败露或操作失误,而是由于系内人马的内讧。中科创业的股价崩盘是从12月25日开始的,雄起了将近两年的中科创股价在圣诞节这天突然高台跳水,一头摔在了跌停板上,更可怕的是,这一跌停就一连9个。
K先生的真实姓名叫吕梁。1992年,吕梁跑到深圳去闯世界,一到那里就碰上8.10的认购证风波,上百万股民挤爆深圳,却因为舞弊事件而发生集体骚乱。在这起风波中,朱大户与人内外勾结,抢到上万张认购抽签表,硬是挖到了第一桶金;后来威震股市的唐万新则从新疆运来5000名自带铺盖和板凳的老乡,也狠狠赚了一笔;只有吕梁还是一个好奇的旁观者,那些天他兴奋地从一个认购点跑到另外一个认购点,采访了一大堆股民,写出长篇纪实报道《百万股民“炒”深圳》。这是当时国内对深圳事件最生动的描述。也是在这次股民骚乱中,吕梁经受了股市的洗礼。他成了深圳证券交易所里的常客,注意力自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在深圳混的日子让吕梁天天都很亢奋,但是他却没有赚到多少钱。不久后他又回到了北京,跟在几个像朱大户这样的大户后面炒炒股票,此外还不断地写些股评文章。他的赚钱运气似乎不太好,一开始攒了上百万元,转去做期货,结果全都砸进去了,两年玩下来,竟欠下了上千万元的债务。不过,在股评方面他却表现出超人的天赋,在当时他打着价值投资的旗号吸引股民眼球。他曾写道:“由于上市公司质量的普遍低劣,使得股民根本无法选择到真正有价值的股票,这就给市场运作带来了极大的空间,中国股市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故事会’。”他的很多观点深受证券投资界不少人的认同,渐渐地他在这个圈子里有了不小的名声。从1996年起,他索性搞起了一个K先生工作室,一边高频率地以K先生为笔名写股评,一边还指导他人炒作股票。至于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怪名字,他的解释有两个:其一,股票的行情图又称K线图;其二,K是KING的第一个字母,暗示他是“股评之王”。在这个“故事会”里浸淫多年,K先生一直在等待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 很快,K先生将一份洋洋洒洒的项目建议书交给了朱大户。在建议书的首页上,开头的8个字是“长期投资、长线持仓”。吕梁用他刚刚学来的巴菲特股票价值理论,详尽地阐述了自己的高效投资逻辑,提出“甘做善庄,与中小股民共赢,引入美国做市商理念”。 炒股是需要资金的 K先生和朱大户找到的第一个人叫董沛霖。此人是上海一家实业发展公司的总经理,下海前曾在国家计委任职,在金融和实业圈内有很深的人脉,K先生的千万债务绝大部分都是向他欠下的。有趣的是,老董对K先生的股市理论竟也十分痴迷。当他们把康达尔项目一描述,他立刻大为动心,慨然说:“今年我不干别的了,专为老吕找钱。”一周后,他就拿来了1000万元的融资。有了董沛霖的协助,K先生组建了几个看上去毫不相干的公司分头收购了康达尔第一大股东深圳龙岗区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所持有的国有股。他手中握有的公司总股份达到了34.61%,成为第一大股东,于是在公司的11个董事席位中,K先生工作室委派的人占据了7席,他则始终隐身幕后。关于董事长人选的选择,他也颇费心机。这个人必须拿出钱来买公司的股票,如果钱不够,可替其找银行或券商借,但这些股票必须授权给K先生指定的小丁来控制,称之为“锁仓”。如此一来,董事长自然成了他可以任意指使的大玩偶。 一个让K先生十分沮丧的事情是,当他进入康达尔的董事会后才发现,原来朱大户并没有跟他讲实话。康达尔的养鸡业务几近瘫痪,内部账务出奇混乱,几乎是一个已经被内部人掏空了的烂公司,其每年的赢利报表都是靠朱大户填钱进去才做出来的。那块所谓的地皮也是官司满身。此外,居然还发现了4亿元的假账。他在日后的自述中说:“康达尔就是一个骗局,公司已烂到无可救药,到处是谎言。我仿佛落入了一帮犯罪分子中间,而且要迅速沦为这些混蛋的同伙。”这个叫吕梁的人,骨子里还是有一点理想主义的气质的。他一开始也许真的是想学巴菲特,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让一家濒临困境的公司重新焕发生机,在这一过程中放大公司价值,实现资本市场上的增值。可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在这个时候,K先生已经无路可退。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欠债1000万元、整日指点江山的著名股评家,现在他已经成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同时还背负了将近4亿元的债务。他必须让这场游戏继续玩下去。 K先生从朱大户手中接过股票,并抵押给券商和银行。有了钱,他们就下令工作室坐庄操作康达尔股票。当时,K先生和朱大户手中已经控制了康达尔的5843万流通股,外面散户的流通股仅有1000多万股,他们要拉抬股价就好比屠夫想吃猪蹄那样轻而易举。从1998年的12月起,康达尔股价震荡上升,他们每天遥控潜伏各地营业部的操盘手们,有人抛盘,有人接盘,把一张K线图做得形态良好,每日震荡小涨而不会引起监管当局的注意。 一位名叫庞博的操盘手日后在法庭上承认:“在吕梁指令下达得很细:从早晨的开盘价到多少钱中盘倒仓,在哪几家营业部倒仓多少。为了操作隐蔽,倒仓不能太快,也不能慢,拉升时要注意日涨幅不超过7%—8%。”他还细致地描述了当年对倒建仓的情景:“比如,确定好价位是30元,操盘手就给两个持有中科创业股票和资金的营业部打电话,数量一样,价格一样,一个营业部买,一个营业部卖。如果5万股,一方抛,一方买,我就说30元钱5万股,双方营业部立即就知道了,因为接电话的一方有股票,另一方有资金。到第二年的春节后,康达尔的股价已经稳稳地站在了17元左右的价位上。不过,这种自拉自抬的行动,由于没有股民的参与,因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当时的中国股市已经沉寂了两年多,千万股民早已滑如泥鳅,不会轻易上钩。 从3月起,K先生开始展现他超级股评家的风采。在发行量颇大的证券期刊上,他连续发表了4篇《关于世纪末中国资本市场的对话》文章。这是一组高屋建瓴、很有理论深度的股市分析文章,在绝大多数经济人士普遍不看好中国资本市场的氛围中,K先生用他充满了思辨气质的语言为股市唱涨。在第一篇题为《理念嬗变》文章的对话中,他说,必须彻底清理“投机”、“泡沫”等陈腐概念,树立全新的符合21世纪产业革命趋向的“风险投资”理念;必须切实转变越来越演化为“提款机”作用的仅仅有限发挥筹资功能的市场融资机制,倡导质变型资产重组;必须从政策导向、措施配合上鼓励和引导长期投资行为。在第二篇《操作更新》中,他认为:“市场应该至少有一两本专业的权威刊物、一两个权威的王牌工作室,1年只要研究3只股票就够了。一定要有这样的王牌工作室、王牌刊物,它代表明天的市场分析群体。中国的投资市场太需要这样真正懂市场实际操作的分析大师了。”而在第三篇《道指冲万点与新兴市场对策》中,他以美国道·琼斯指数冲破万点大关为依据,预言中国股市将有可能出现一波新行情,他进而以市场预言家的口吻充满暗示性地写到:“市场的希望首先在个股,特别是那类脱胎换骨的重组股就是这种宏观背景催生的市场新生力量。”“你可以注意那些有重大重组题材的个股,新概念肯定会从那里脱颖而出,我看好农业和生物科技领域。”在5月8日发表的第四篇对话文章《战略投资、摆脱颓势、创造双赢》中,K先生直接给出了他心目中的个股:“合金、湘火炬、康达尔,这是试金石。它们的走势完全摆脱了大市下跌的纠缠,构成了对传统市场分析方法的嘲笑,甚至有人说是威胁,这方面许多股评人士都深有体会,多少股评人士在它们面前丢了脸?”K先生所点出的3只股票,合金与湘火炬属当时风光无限的德隆唐万新,第三只就是他自己的“私货”了。 在这组隔双周发表一篇的对话中,K先生为他的个股炒作建立了理论上的依据,并明确地描绘了庄家炒作的题材手法。在充满了迷茫气息的股市上,他用直接而煽情的方式,指出了一个充满风险却非常刺激的股市行情发展方向。这组文章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不过如果没有大势的配合,这组文字也无非是嘴上痛快而已,由于有了价值投资理论依据, K先生拉抬康达尔股价的行动变得肆无忌惮,股价一路上扬,从20元涨到36元,到7月份的时候,已经跃至40元。8月,他在《中国证券报》上组织了一个整版的文章,全面介绍“重获新生的康达尔”。文章宣称,康达尔已完成了重大重组,将涉足优质农业、生物医药、网络信息设备、网络电信服务、高技术产业投资等多个新兴产业领域,通过项目投资、股权投资等多种投资方式以及其他资本运营手段,逐渐发展成为一家具有一定产业基础的投资控股公司。康达尔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将有望发展成为中国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到1999年底,康达尔在深市涨幅最大的前20名股票中名列第17位,全年累积涨幅111%,全然是一个高科技大牛股的形象。12月,经深圳市工商局批准,康达尔更名为中科创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科创业。 中科创业是K先生于1999年7月在北京创办的,注册资金3000万元,这都是他在康达尔的炒作中赚来的。长期在北京厮混的K先生很迷信“中”字头的企业名号,它听上去很有点国家级企业的味道。之所以叫“中科”,是因为他聘用的董事长,是一位时任科技部直属事业单位的高科技研究发展中心的副主任。有了这层关系,他便常常吹嘘说中科创业“有科技部的背景”。在康达尔一战中大获全胜的K先生此刻雄心万丈,他决意打造出一个由多家上市公司组成的“中科系”。民国时期的军阀好用“系”来称呼,如奉系、皖系、滇系,代表一个互有利害关联、生死与共的利益集团。通晓历史的K先生将之创造性地用于股市,自带着一股雄霸一方的气势。 股市是一头嗜血的怪兽,庄家必须不断地制造新题材,才能够刺激行情,使股价维持在一个可观的高位上,而没有一个实业项目能够真地像股市所渴望的那样今日播种、明天收获。这几乎是一个从庄家到股民都明白的道理,可是被他们一手养大的怪兽却偏偏不相信这一切。它需要刺激,需要狂热,需要源源不断的鲜血加以补充。 智商之高如K先生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时候的他们真地已别无选择。接下来我们将讲述故事的结局。让人感慨的是,这个惊天大骗局的崩塌,不是因为事情真相败露或操作失误,而是由于系内人马的内讧。 发动内讧的第一人,就是本次炒作中获益最多的朱大户。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朱大户其实并没有参与很多具体的操纵业务,他的工作就是死死抱住自己名下的股票,先是抵押,后来股价炒高了就赎回了股票。无论涨跌,咬牙不抛。根据他与K先生的约定,他必须一抱5年。两年以来,他的股票市值从亏损2亿元翻身陡增到了获利10多亿元,简直如做了一场甜蜜的大梦一般。可是,要他每天抱着这么一大笔账面财富不得动弹,简直是一种煎熬。他几乎天天被一些很现实的疑窦和诱惑所困扰,万一证监会发现了中科创业是一场骗局怎么办?万一K先生暗地里抛股把他甩了怎么办?一个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消息是,北京的证监会已放出风声要加大监管力度,难道他们真地看不懂“中科系”这些几近小儿科的重组游戏吗?在这种巨大而莫名的忐忑不安之中,朱大户决定不玩了。 2000年5月,正当新婚不久的K先生鏖战股市、雄心勃勃地构筑“中科系”的时候,日日盯盘的操盘上告诉他:市场上出现了一个不明的巨手抛家,在不断地抛出股票套现,有好几次,每天都在1500万元左右。根据他的判断,除了朱大户,没有人手上有这么多的股票。K先生找到朱大户,后者倒也坦然,毫不惭愧地坦言,“我不玩了”。 朱大户赖皮毁约,把K先生逼到了无比危险的境地。这时候的他也赚到了不少的钱,其名下的股票市值超过了4亿元。可是,这个人的野心不知道要比开装卸车出身的朱大户大多少倍,他的梦想是在中国打造一个类似伯克希尔-哈撒韦这样的私募基金公司,他想当中国的沃伦·巴菲特。朱大户和康达尔无非是他逼近这个梦想的第一座桥,他不会让这个没有远见的暴发户毁了自己的远大前程。于是,在无法说服朱大户的情形下,为了保证盘中图形的完整,他只好不断地接盘补仓。据小丁后来在法庭上的供认,为了接下朱大户的抛盘,“中科系”前后花了6亿元的资金。K先生认为,朱大户大概会适可而止的,因为那么多的钱他无法带出境外。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朱大户彻底不玩的决心。8月的一天凌晨,正在睡梦中的K先生被人叫醒。一家跟他有深度合作、在港澳地区黑白两道通吃的“北京公司”,告诉他,朱大户租用了几条小快艇把数十箱现金偷运出了国境,其数目应该在11亿元人民币左右。K先生当即找到朱大户,他们在北京一家叫名人酒店的地方,最后一次面对面地谈判。K先生威胁道,那些跟中科创业合作的机构大佬们都已经非常愤怒了,他们传话说,如有背信弃义的行为发生,绝不容忍,绝不客气。可是,朱大户已经死不回头了,他对K先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股票总要卖出才能赚钱吧”。谈判结束后,K先生给他的律师打电话,问他如果朱焕良完全失控,该怎么办?律师大吃一惊,半天才想出一句话:“你有没有把事情的严重性跟他讲清楚?”K先生苦笑着说:“跟农民讲严重性,有用吗?” 如果说朱大户的中途脱逃让K先生如腰间中刀,那么,发生在“中科系”内部的“老鼠仓”则好像是一群小鬼在撕咬他的四肢。 中科创业的股票20多个月天天上涨,自然让公司内部的人手痒不已,于是私下里建仓炒买股票,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很多高层甚至利用自己与营业部的相熟关系,拿着公司的股票去做质押。K先生对这种情况并非毫不知情,以前只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到朱大户开始大量抛盘的时候,他生怕稍知内情的公司内部人也随之出逃,于是,在与朱大户谈判破裂后的9月份,他下令清查“老鼠仓”,要求所有公司资金于年底以前结清。他当初打的算盘是,通过清理“老鼠仓”,把公司所有的资金全部聚拢,然后在元旦之后逐渐抛盘,全面退出中科创业。他相信,靠他的舆论护盘能力和小丁的高超操盘技巧,他和机构庄家们肯定能全身而退。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老鼠仓”的规模竟会有那么大。 公司内部最大的“老鼠仓”居然是最受他信任、与小丁并称“左臂右膀”的申姓总裁。她私自将公司的股票拿出去质押,建仓规模达数千万元。在K先生的严令之下,以申总裁为首的“老鼠仓”们纷纷平仓出货,普通股民本来就对高位的股价颇为敏感,稍有风吹草动立即就会诱发大规模的出逃,于是,建在一片谎言之上的中科神话陡然倒塌。 中科创业给我们的启示:
中科创业的庄家们把价值投资发挥到极致,这种"极致"直接导致庄家联盟的破裂。检察机关公诉人认为,股票操纵者吕新建(别名:吕梁)和朱焕良(朱大户)经合谋,用一系列手法,通过1500多个股东账户,控制了中科创业股票流通盘55.36%的仓位,进行股价操纵交易。"中科创业"案件共涉及资金约54亿元。过度的控盘导致庄家不得不自拉自唱,连续推高股价,而无限制推高的结果又使得操纵者自危,最终使资金联盟从内部瓦解。可以说这些股价操纵者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不归路。那么,既然中科创业存在这种可能,其他类似的股票会不会也出现这种情况呢?相信这个答案不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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